站在阳台前吸烟的时律目睹到了全过程。
没开灯的客厅,安静如斯,只有从卧室透出来的一丝亮光,安卿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在外面,是闻到烟味,才朝阳台看。
落地窗前,时律那抹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,格外显眼。
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也看不到他的眼神。
或许是因为看不到,安卿才有了勇气问出这几天一直都想问的话:“时律你有没有想过,说不定哪天你会放下过去,忘记那个姑娘,跟你未来的老婆日久生情,然后幸福美满的过上属于你们的小日子?”
时律回她的却是:“忘记她等于是让我去死。”
安卿也在得到他的这个答案后,彻底打消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。
因为能让一个理智,又会权衡利弊的政界男人说出“死”这个字,还是为一个女人,必定是真爱无疑了。
接近凌晨2点,温政才开车驶离安卿所住的公寓楼。
公寓一共才6层,住在5层的安卿站在窗前能清楚的看到温政那辆黑色越野车渐行渐远。
暖气燥热,出去接杯水喝,又与出来喝水的时律撞上。
这次安卿没再像过去那样有所避讳,从饮水机上抽出个一次性纸杯,接好水递给他。
动作自然又随意,没半点生气的模样。
“谢谢。”时律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。
安卿问:“还有几家亲戚要走?”
“是我爸过去的几个老领导,退休后住在小汤山那边的疗养院。”
“昌平离我这边有点远,早点睡吧,咱们早起出发。”
“用不着那么早,11点前到就行。”
安卿点点头,没再回话,转身朝卧室走。
“安卿。”时律叫住她。
安卿还没回头,听到他略冷的嗓音,“演累了可以提前告诉我,我会另做其他的安排。”
所谓其他的安排,无非就是取消婚约,他再找下一个合适的盟友。
如果换做过去,安卿会毫不犹豫的回怼:那你另做其他的安排吧。
现在的她却说不出那种话。
被他用膝盖抵住腿,不让她身体贴近的那一刻,时律已经给了她警示:再越界,就得与她划清关系。
……
接下来所发生的剧情走向也确实如安卿所想的那样,时律开始疏远她,不再像之前那样与她人前秀恩爱。
在那些老领导面前,最多是握下她的手,连搂腰挽手臂的环节都省掉了。
离开小汤山,回海淀区的路上,是安卿开的车。
时律喝了酒,坐在副驾驶闭着眼睛,明显是不愿再与她多说半句话。
有过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,对于他这种刻意的疏远,安卿已经免疫的没半点感觉,是到公寓,看到他没有关次卧的门,在动手往行李箱里放衣服的时候,才走过去问他:“是你提还是我提?”
都是聪明人,不用绕太多弯子,简单的语句,都懂话中的意思。
时律抬头看她:“如果是我提,传出去对你这姑娘的名声不会太好。”
“那就还是我跟我爸那边说吧。”安卿始终面带微笑。
事已至此,说再多解释的话都是徒劳。
更何况,她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,演下去只会越陷越深,不如就此打住。
*
第二天安卿下楼扔垃圾,一辆粉色玛莎拉蒂行驶到离她不远处停下。
哭肿眼的初若雪下车,气势冲冲的走过来,扬手给了她一巴掌!
没有一丝征兆,也没有防备,这一巴掌安卿没能躲开,初若雪还要再搧第二巴掌的时候,她才抬手挡下。